第159章
手背不知不觉间被夏油杰温热的手心覆盖上，夏油杰盯着他：“那我们就呆在这里，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，我们两个人一起，好不好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的手正要缩，被夏油杰紧紧抓住，手心的温度变得炙热，烫得五条悟心里发慌。</br></br> 五条悟静了一会儿：“不好。”</br></br> 夏油杰的手骤然力道重了许多，他目色一沉，按着五条悟的肩膀将他圈在沙发上：“为什么不好？悟喜欢这里，喜欢我，为什么……”</br></br> 夏油杰低垂的睫毛沉了又起，他猛然睁大了眼：“为什么要回那种地方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狼狈地撇开了脸：“杰，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。”</br></br> “必须要去做的事——”夏油杰突然松开他，抬起身来轻笑了一声。</br></br> “杰？”五条悟揉着被掐红的手腕，半是警惕地看着他。</br></br> 夏油杰的眼里浸满了笑意，垂下的嘴角却透着冷漠：“是去救你身边的人……吗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盯着他：“杰，我再问你一次，狱门疆，是你拿的吗？”</br></br> 夏油杰跟没有听见似的，自说自话地喃喃：“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吧……那里。”</br></br> “娜娜明好像也死了，可惜啊……我本来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后辈呢。”</br></br> 五条悟的手指一点一点攥紧：“别说了。”</br></br> “呐，悟。”看着他的身影因为隐忍的愤怒而开始颤抖，夏油杰冷漠的嘴角逐渐翘了起来，他又俯下身，缓缓在五条悟的耳边道：“你真的，救得了他们吗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猛地抬起头，一把拽下他的衣领：“把狱门疆给我！”</br></br> 夏油杰踉跄了下，稳住身形，将手轻轻按在了五条悟拽着他衣领的手背上：“悟，为什么这么生气？是因为……我戳中了你的心思吗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恶狠狠地瞪着他，在灯光下如冰般剔透的眸子里弥漫着鲜红的血丝：“那你呢？准备永远活在梦里吗？！”</br></br> 夏油杰轻轻掰开了他的手，平静道：“悟，你说错了。”</br></br> “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死人，无论在哪里，我都算不得活的。”</br></br>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，微微弯了弯眼：“悟，你喜欢上的，是一个死人哦——”</br></br> 第100章 幻觉</br></br> “悟，你喜欢上的，是个死人哦——”</br></br> 轻飘飘的话语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，猛地砸进了五条悟的脑海中，沉重的分量掀起惊涛骇浪，铺天盖地地朝他奔赴而来，让他一下子怔住了。</br></br> 是啊，杰不能跟着我回去。这个想法一出现，撕心裂肺的痛楚好似从心底开始蔓延，他终于想起，他迟来的爱意，注定要以一场悲剧作结。</br></br> 他定定地注视着仍在笑着的夏油杰，注视着他嘴角的笑意。</br></br> ——这个人，怎么在这种时候，还笑得出来呢？</br></br> “悟，那个和尚跟你说了什么？”夏油杰的语气亲昵到像是在呢喃耳语：“他告诉了你离开的方法了吗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垂下眼，被蹭乱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，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。</br></br> “让我猜猜，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动作……他给出的条件一定很苛刻吧？”</br></br> “是什么呢……”</br></br> 夏油杰摩挲着下巴，细细地打量着垂头不语的五条悟。</br></br> “悟，我猜不出来呢。”</br></br> 五条悟缓缓抬起了头，声音嘶哑，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：“杰，我会在这里多陪你一阵。”</br></br> 夏油杰忽的冷了脸：“多久？”</br></br> 五条悟沉默片刻，咬牙道：“三年……怎么样？”</br></br> “那三年以后呢？”夏油杰看着他，神色冷漠异常。</br></br> 五条悟盯着面前的茶几：“三年以后……我会想办法回去，并且让你留在这里。”</br></br> 头顶上一声轻笑，五条悟的脸被猛然掰着下巴抬了起来。</br></br> 入眼的是夏油杰居高临下的脸，五条悟能清楚地感觉到，夏油杰绷着的嘴角，微微急促的呼吸，还有眼底翻涌着的怒意。</br></br> “你以为我稀罕在这里做梦吗？”夏油杰发颤的声音压得极低。</br></br> 五条悟哑口无言。</br></br> “可我……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……”</br></br> 头一次的，无措感轻而易举地淹没了五条悟，让他发涨的大脑无法寻找到任何求生之法，他不管不顾地将无助的自己坦露出来，向他曾经唯一能够依存的人。</br></br> 夏油杰的手轻轻地，抚上了他的侧脸，像是在哄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：“悟，你有办法，你得到办法了。”</br></br> “那个办法是什么？告诉我好不好？”</br></br> “把狱门疆给我吧。”五条悟没有沉溺进他精心的诱哄中，他握住了夏油杰的手：“杰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。”</br></br> “你要狱门疆是吗？”</br></br> 夏油杰的语气徒然转冷：“好啊。”</br></br> 他松开了五条悟，站直身子，左手伸进虚空中裂开的黑缝中，缓缓掏出了那块五条悟所熟悉的立方体，丢在五条悟的怀里。</br></br> 然而五条悟怔住了。</br></br> 一颗毫无咒力波动的狱门疆，上面的眼睛图案都紧紧地闭着，和他带来的那颗一样，像是已经失去了效用。</br></br> “需要我把另一个帮悟从柜子里拿出来吗？”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他。</br></br> 狱门疆从他的腿上滑下去，摔落在地板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五条悟缓缓朝它伸出手，将狱门疆拾了起来。</br>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