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身下是木板，打斗激起一片灰尘，阿凤得空回头一看，拖着一条腿的十姑已经往枪的方向跑去，不再浪费时间，膝盖一顶，宋玉珂胸口一痛，倒吸一口气，手上的蝴蝶刀被抢下。</br></br> 阿凤卸掉宋玉珂的右手，将蝴蝶刀毫不犹豫刺入她的掌心，插透木板，将她定住，又没办法挣脱。</br></br> 手枪飞到了台子边缘，那里的栏杆不太牢固，稍稍一动，就可能会掉下去。这里十几楼高，下面钢筋水泥，要是掉下去，必死无疑。</br></br> 阿凤已经追出去了，宋玉痛得眼前发黑。</br></br> 这么好的局势，不能毁在她手里。</br></br> 另一只手还能动，宋玉珂抽出靴子里的袖珍小枪，瞄准……</br></br> 不远处的十姑已经停下来捡枪，脸上的笑意泛起，现在她才是有枪的那一个了……</br></br> 嘭——</br></br> 嘭——</br></br> 破旧的铁皮水塔斜立着，表面的油漆已经剥落，里面的铁锈已经发沙发红，那股经年不散的铁锈味突然侵占了整片楼顶。</br></br> 十姑胸口中枪，往后踉跄一下，靠住栏杆，同时下意识翻手打出子弹，同样击中了已经抓住她手腕的阿凤，下一刻，栏杆轰隆断裂，十姑没了支撑，往后倒去。</br></br> 蓝天白云没有，只有蒙蒙的灰，天都还没亮全，她就要死了吗....</br></br> 风也不清爽，是尘嚣的气息，粉尘糊在面上，有点喘不上气了，浑身都好痛，恍惚记起母亲总会在她被一次次打倒在地的时候，拍拍她的背，说的那句话——你是要做话事人的，再痛再难也要咬住牙。</br></br> 没关系，也不是第一次输给柳山青了……只是，母亲不在的日子里，好像缺了点什么……</br></br> 轰隆——</br></br> 纵横交错的电线晃动的幅度微微大了些，是停在上面休憩的鸟飞了。</br></br> 阿凤。</br></br> 宋玉珂平躺在木板上，缓缓闭上眼，匆匆赶上来的黑衣服在旁边说着什么话，好像是让她忍忍。</br></br> 蝴蝶刀抽出掌心的瞬间，她还是没忍住，压抑的胸腔里喊出的痛呼混进风中，卷过一片尘土，沙沙的，落进一股股浪涌般的黄草中。</br></br> 撤离得很狼狈，是被黑衣服背着从工厂后门跑的。</br></br> 宋玉珂没去中环，浑身脏兮兮地躲回了平山，等柳山青回来的时候，她已经在秋末的水池里泡得发白了。</br></br> 这么冷的天，柳山青把人捞出来的时候，还以为自己抱了个死人。</br></br> 意料之中，宋玉珂手心的伤洞发炎发脓，天一亮就开始发起高烧，医生来回不方便，柳山青头一次留了外人在别墅里，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宋玉珂。</br></br> 高烧反反复复了一星期，什么药都用了，就是不见好，就在柳山青要去请三五娘回来招魂的时候，宋玉珂终于从卧室里出来了。</br></br> 她扫了一眼客厅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礼品，都是红棍大底送来的养病礼品，也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成了什么样子，看这个架势，似乎就差花圈没送了。</br></br> 病恹恹地喝了两口热水后，她抬头看向柳山青，哑声问：“什么时候换届仪式？”</br></br> 柳山青垂下眼，把搅温的热粥推到她面前，“等你好了。”</br></br> “我好了。”宋玉珂清了清嗓子，吃了两口粥，胃里一阵恶心，她往下咽了咽，“逼一下元老堂，省的又搞出什么事来。”</br></br> 柳山青拿出手机，拨出去电话，等对面接通，当着宋玉珂的面，说：“三五娘，算个换届的好日子。”</br></br> 宋玉珂放心了，默默喝着粥，旁边是堆了一周的报纸，她撇了一眼，下意识去拿，却在碰到报纸的时候，及时收回了手。</br></br> 第198章 “粉档还做吗？”</br></br> -</br></br> 离港日报。</br></br> 【英勇卧底d枭同归于尽，联防雷霆一击捣毁贩粉窝点。】</br></br> 【近日，我市联防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清毒行动中，成功摧毁了离港特大贩粉团伙。遗憾的是，一名卧底人员在行动中不幸坠楼身亡。】</br></br> 【本月31日晚，联防展开收网行动。在激烈的围捕中，贩粉团伙成员纷纷落网。然而，在抓捕过程中，卧底人员身份不幸暴露，遭到贩粉团伙成员的疯狂追杀。在逃生过程中，卧底队员与为首d枭不幸从废弃厂房楼顶坠落。】</br></br> 【d枭因头部重创，当场死亡，经过紧急救治，卧底人员因伤势过重，英勇牺牲。】</br></br> 【据了解，这名卧底队员年仅22岁，首次参与清毒行动，为打击d品犯罪作出了突出贡献.....在潜伏期间，她机智勇敢，多次在险象环生的环境中为联防传递关键情报.....】</br></br> -</br></br> 在平山刻意没去看的报道还是没能逃掉，陶奕的洋楼客厅里，满桌子的清毒报道，最中间就是31日的报纸版面，占据视野中心的位置贴了十姑阿丧的黑白照片，报纸上堆了十几颗绿糖，还有一个没拆封的铁盒子。</br></br> “...陶小姐没什么事了，医生说要不是掉进泳池里，陶小姐怕是......”</br></br> 黑衣服看了眼宋玉珂的神色，比今天的天色还早阴沉，闭上嘴，只简单报告：“这些都是我们从这里搜出来的绿糖。”</br></br> 宋玉珂脑子涨得很，手心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此时发散出尖锐的疼痛，好似又回到了被蝴蝶刀扎穿的那个瞬间。</br></br> 阿凤的背影和被惊飞的鸟一样，呼啦一声，就从眼前消失了。</br></br> 她闭了闭眼，刚要张口，门口簌簌的脚步声响起，越来越快。猴姐带着人，面色焦急地赶到陶奕的别墅，冲进来，就看到宋玉珂面前铺散着的绿糖，脚步一顿，冷声问，“她人怎么样了？”</br></br>